王大海再次返程去外地,王国强是知道的,他无数次倚在自家院门框上,目光越过几百米外的田埂,落在桃花家那扇紧闭的院门上。
院里的桃树影影绰绰,只能看见个模糊的轮廓在院里走动,他却看得发怔——只有这样远远望着,那颗被愧疚与爱意反复拉扯的心,才能稍稍踏实些
。
自那天之后,他和桃花便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。路上遇见,她总是低着头快步走过,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给。他比谁都清楚,她发的那句“对不起”,不是道歉,是告别,是想把那段越界的过往彻底埋进土里。
可这又能怨谁呢?那天他本是揣着医院的缴费单,急着回家给住院的父亲拿换洗衣物,路过桃花家时,忽然想起早晨说过,晚上给她把卫生间的玻璃该换了!
刚走到院门口,就听见院里传来一声惊叫。他心里像漏了半拍,推门就冲了进去,看见她摔倒在地,满脸惊恐的看着那破损的窗户,那一刻,心里像被钝刀狠狠割过,所有的伦理、身份都被抛到脑后——
他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,哪怕她是王大海的媳妇,哪怕这份喜欢从第一眼起,就裹着见不得光的枷锁
。
这该死的婚姻,这跨不过的伦理,像两道无形的墙,将他困在原地。可心底的爱意偏像疯长的藤蔓,顺着墙缝钻进去,越缠越紧,最终让他做出了违背良知的事。事后他无数次在夜里惊醒,可重来一次,他依旧会推开那扇门——他不后悔,哪怕要被全村人戳着脊梁骨骂,哪怕要背负一辈子的骂名,他也从不后悔那一刻的冲动
。
只是每当面对妻子春花,他的心就像被浸在冰水里。这门亲事是父亲当年以断绝关系相逼定下的,春花却从未怨过。自嫁过来,她就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,父亲住院时端屎端尿,地里的活计也从不含糊,里里外外靠她一个人撑着,连句重话都没说过。他对她满是感恩,可那份感恩,终究变不成夫妻间的情意
。
王国强跪在父亲的遗像前,香烛的烟气模糊了他的视线。他双手合十,嘴唇嗫嚅着,一遍遍地忏悔自己对春花的亏欠,对桃花的越界,可喉咙里像堵着棉花,怎么也说不出完整的话。
相框里父亲的眼神依旧严厉,他忽然觉得无比孤独——这满心的苦,既不能对春花说,更不能对桃花提,只能烂在肚子里,陪着他熬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
。
前路漫漫,他还没摸清该往哪走,可对桃花的爱早成了刻在骨血里的执念——这爱,旁人半分比不得,哪怕要他豁出性命,也绝无半分犹豫
。
他看得见桃花强装的笑颜,更看得见她转身时眼底翻涌的苦涩于是无数个深夜,他对着空荡的庭院轻声问:“桃花,我该怎么爱你?他知道桃花对他也是有感情的,那夜的缠绵,他清晰的感觉桃花对自己的依恋!那是前所未有的情感碰撞,是电与火的交融,他忘不了,桃花也不会忘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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