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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
我看着爸爸僵在原地，瞳孔骤然放大，像是没听懂。

他嘴唇哆嗦着，“不…不可能…你们搞错了……昭昭她只是在跟我赌气，对，她肯定躲起来了…”

“是在北山墓园发现的，”警官的声音低沉而清晰，“在她生母的墓碑旁边。”

“墓园…她妈妈…”爸爸重复着这几个词，眼神空洞。

忽然他崩溃的抱住头，发出一声哀嚎，身体沿着桌沿滑落，直至瘫跪在地上。

“我怎么没想到…我怎么就没去看看……昭昭……爸爸错了……爸爸对不起你啊！！！”

爸爸就像个孩子一样，在冰冷的地板上嚎啕痛哭，肩膀剧烈颤抖，一遍遍捶打着自己的胸口，语无伦次的对着空气道歉。

对着早已逝去的妈妈道歉，对着他再也触摸不到的女儿道歉。

消息传回家中。

继母正抱着咿咿呀呀扑腾的妹妹坐在沙发上。

电话那头的声音让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，她拿着话筒，呆呆的坐着，眼神失去了焦点。

而我，就站在沙发旁边。

妹妹挥舞着小手，圆圆的眼睛望着我的方向，咯咯笑着。

我伸出手指，轻轻碰了碰她温热的脸颊，那触感真实又虚幻。

我能感觉到，身体里某种力量正在流逝，视野边缘开始变得模糊，像褪色的照片，一点点变得透明。

“安阿姨，妹妹，再见。”我轻声说，尽管知道她们听不见。

安阿姨不是坏人，只是她的世界里，有了更需要她照顾的小生命。

而妹妹，她还那么小，什么都不懂。

最后，我想去看看爸爸。

意念一动，我飘过了街道，来到了北山墓园。

妈妈墓碑前的情景，让我的心狠狠一揪。

爸爸跪在冰冷的墓碑前，泥土弄脏了他的裤子。

此刻的爸爸像一座即将崩塌的山，脸上涕泪交横。

他疯狂的抽打着自己的耳光，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墓园里回荡。

“对不起…对不起阿静！我没照顾好我们的女儿！我不是人！我不是个好爸爸！”

他对着墓碑哭喊，额头抵着冰冷的石碑。

他抬起头，看着虚空，“昭昭……！昭昭你回来！爸爸错了！爸爸错了！真的错了…！爸爸求你了…我的女儿…我的女儿啊……！！”

爸爸的哭声透着无端的绝望，充满了无法挽回的痛苦。

我伸出手，放在了爸爸佝偻的后背上。

“爸爸，别难过，最起码，我不会再疼了。”我看着他，轻轻说，“爸爸，再见。”

身体越来越轻，越来越透明，像晨雾一样，快要融入这片妈妈长眠的，带着青草和泥土气息的空气里。"}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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